《ME!》:我用自己生活扩写单身的想象|三明治
*山雀的每日书有自己独特的风格,我们保留了她写作页面上的原始排版格式
01
当否选否
时至今日,十一月的第一个早晨,垂死病中爬起来感受不到幸福的我,想的是:
“这种家里堆满垃圾的女人真的没救了。”和“为什么要以讨人喜欢为标准来评价活着的价值啊?”
是的,我就是这样喜欢二元分类且相互矛盾的人。
手机里看着《天国大魔境》连载,订好的午餐在门外没取,以还没有刷牙的状态坐在床上打字。
对了因为生病+接发,好像也四天没洗头了。
无法想象男人到底要怎么fit in这种地狱场景中。
我既不喜欢会嫌弃我这种原生态放任的男人,也不喜欢如同管家或家政人员一样有洁癖的男人。
或者不只是男人,我只是无法适应跟人100%亲密贴合的生活。
别误会,我也是跟朋友一起住过的。
众多不切实际的愿望里,有一个愿望是:“想成为女人的老婆。(非伴侣意义上的)”
我愿意为同住的女性朋友打扫厕所、做饭、清理地板和维持清洁。
热爱思考的我一直没想通的是:为什么不能跟男性这样一起生活。
要说邋遢的话,各种新闻里面也常出现,以人类无法理解的形式生活的情侣。
所以能不能谈恋爱,也并非取决于自己是什么样的人。
最近常常嘲笑择偶观念这个标准。
它本质很父权,流露出一种:“列出所有条件后,价格合理就可以购买”的味道。
这个世界上确实有人能适应规则,适应到忽略人性本能。
但更多的是自以为能适应规则的人,在顺应规则后很久才惊醒,自己其实办不到。
择偶标准是很傻的模版。
它既筛选不出真爱,又筛选不出最经济适配的配偶。
不过是在打造囚徒困境,仿佛有最优选,但其余都是惩罚。
邋遢的人、有强迫症的人、控制欲高的人、挑剔的人、喜欢迟到的人、热爱生活的人、困在忧郁中的人,见到过各式各样有交往对象的人。
8、9月的时候,下饭综艺是《有点心机又如何?》。
为了这部剧甚至买了最不划算的、毫无折扣的B站大会员。(啊,喜欢打折的男性一定会审判我吧)
这部综艺的剧本会安排日式约会场景再现,其中有一个环节是描述当集女主角和约会对象的进展。由女主角和女性朋友的对话衍生,大意是:
“约会到第5次,差不多就该告白了吧?”
“再不确认关系,就不礼貌了。”
当时吃着薯片,喝着奶茶,我一脸震惊地在脑内回顾,仅剩的那些约会经历。
对于第一次约会往往会买单的我而言,有点眼色的男的都不会继续下去。
继续下去的也只有我觉得“适合当朋友”的P君。
结果P君也差不多是第五次左右见面的时候,还是说出口了。
“真痛苦……”
甚至有点难以形容,到底是因为被朋友告白而感到痛苦,还是被困在这种社会约定俗成的预言里而感到痛苦。
如果有人问:“交往之后,要如何得到普通的幸福呢?”
真的普通的幸福,倒是能轻易给出标准答案:“PUA对方到对方自愿当狗就可以了。”
真是个令人瞳孔剧震的答案呢,不是吗?
目前所见的幸福情侣,不是装样子的那种,基本上都沉溺于支配与被支配的日常。
要说的话,根本不能理解当狗或者主人的快乐。
作为一个利他主义者,核心是平等而不是剥削。
至于为什么会给出这样的答案,是因为看到大家最终普通幸福的样子正是如此。
“难道不想要生病的时候,有人半夜出门为你买药吗?”
“在下暴雨的夜晚,下班时有人来接的感觉如何?”
“晚餐吃到一半的时候,快递来了,当然不想自己去拿吧?”
东亚的教育里没有爱这个环节。
与其用一个不存在的幻梦来让人做事,不如用实际的阶级支配来让人做事。
“PUA对方到对方自愿当狗就可以了。”
这件事里,被PUA的对象是不分男女的。
“为什么一定要是PUA啊!买药可以叫外卖,下暴雨可以打车,拿快递可以晚一点啊。”
上面这段话是心中作为反派的读者在发言。
我的思维里比较常出现二元对立的审问,日后这个模拟反方的读者形象还会继续出现。
上述发言的答复如下:
“因为这些事如果都靠自己解决,那么恋人没有存在的意义。如果不是互相依存着生活的话,跟独居又有什么差别呢?正因为有人能为了你,或者你能为了某人,半夜三点起来出门,才证明了一段关系真实存在于当下。”
目前所见到的,比较幸福的情侣,都是靠支配关系共生的。
这听起来甚至有点SM(笑)。
一定有经营过长期关系的人会说:“你这样思考情侣关系,可能有些狭隘。”
我理解的,这确实是仅仅从实用层面展开的单一角度解读。
情侣关系可能还有更加多的幻梦、依恋、寄托,一些非常利他而非服从的因素。
不过普通的幸福就是普通的东西。
建立于东亚人习惯的阶级制度之上,就能变得更唾手可得且稳固。
唉,真不想要这样的东西。
甚至能想象自己在这个规则里做的有多好,因为我不喜欢当主人,所以更能提供在对方承受范围内的指令。但可惜我也不喜欢当狗,所以必须要对方足够稀缺才能让我觉得心甘情愿。
最近还在听《Modern Love》。
其中有一集是一位亚裔作家在上海与一位白人记者相恋。白人记者邀请这位年轻的女朋友与他共游东南亚,为了他本职的采访工作。作家说,自此之后,她出门都不用带钱包。仿佛一个trophy wife一般地活着。因此更对这段关系感到困惑。直到有一天夜晚,他们开车掠过一段林间小路,她彼时还是男友的伴侣说到:“我真希望有机会跟你一起,世世代代养育我们之间的孩子。分享彼此的人生,建立另一种永恒。”
大概是这样的意思。
她深受感动,终于愿意与这个人结婚。
我大为不解:“这人不就是想要你跟他生孩子吗?”
当否选否。
我单身,正是因为每一次能选择随便一试的时候,都拒绝了。
其中还包含我的暗恋。
是的,在想了这么多,建构了重重阻碍后,我竟然奇迹般地喜欢着一个人。
朋友得知的瞬间,讶异地问了:“是现实中存在的人吗?”
“当然是啊。”
怎么说呢,我感觉自己依旧会选择放弃。
如果人生是乙女游戏,我的鼠标已经移到了“否”的外框上。
我是真的喜欢他,但,当否选否。
02
一束火花
还记得十八岁的时候第一次被朋友告白。
当然比起“啊~真是青春的回忆啊~”这种轻飘飘的感想,我的结论一如既往地沉重:“无论多少年过去,都感觉很烦人呢。”
烦的是失去的友谊。
更烦的是被作为猎物审视的眼神。
对方当然不是故意的。
至此以后,每一个以看女人的眼神透过我灵魂的人,都不是故意的。
甚至如果对方是故意的,我还能提起三分兴趣,试图探究一下对方行为背后的意图。
他们都非常纯粹,仿佛具备宗教狂热一般地,在眼神中燃起对“女性”的憧憬。
我从一开始就觉得莫名其妙。
仿佛我们从未如人类般相处过。
即使是P君,所有人里最聪明、最善于社交、最能听懂我说了什么的正常人。
在那种告白时刻,也让我看到了同样的火光。
会烫伤。
忧郁地跟女性朋友们随意聊天的时候,大家不约而同地反馈说:
“我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
比起第一次听的时候,感受到的“原来我不是一个人”的安心感。
第一百次听的时候,甚至想发问:“你为什么忍得了。”
不能问,问就有失分寸了。
我们其实都知道为什么忍得了,因为这是个父权社会。
男性就算现在看上去不promising,也比我们女性的人生看上去promising。
有伴侣、结婚的朋友们,无一不把这个因素纳入了考量。
我喜欢的人,在我们唯一一次单独出去的时候,说了很多自己的事。
其中提到了他的小时候,他说:“我小时候不觉得自己是人类。”
“因为我的父母无法理解我,身边的人也无法理解我。我是过了很久之后,才长成人类的。”
真好啊。
我在跟J子约吃韩国菜的时候,与她复述了我为什么喜欢那个人的原因。
J子说:“嗯,比起觉得一切都很正常,能感受到不正常才好吧。”
对。就是这样的。
在我们这种东亚的集权社会中,如果要活的像是个人类的话,得有一种先天的离群感。
感受到这是不对的之后,才能意识到如何去寻找对的东西。
我从来没有在他看我的时候,看过那种对女性形象燃起的火花。
还好他有提过前女友,不然真的会怀疑是GAY。
我喜欢他。
倒也不是只因为这种,我觉得特别好的地方。
那是种语言无法描述的情感,并不是特别强烈,像是某种不能在日光下生长的苔藓。轻薄、湿润、在阴暗中极其缓慢地生长。要是蓄意铲除的话,也会瞬间消失。
我不想让它消失。
但我也还是很恐惧。
恐惧那种火花,或许会在不知何时降临。
恐惧我对他的喜欢,也只是前倾时,俯视湖水倒映的幻影。
要说的话,我还是很恐惧男性。
不是那种病理性的恐惧,也不到出门遇到人会躲避的程度。
在工作、生活、出游等任何与私人无关的场合里,我觉得大家都是人类。
依从社会规则活着。
我恐惧的男性是会踏入我私人领域的那种。
必须接受他半夜打鼾。
必须分享早上的洗手间。
必须共食共眠。
必须花费心思去想、去照顾对方,用“爱的约束”来防止对方出轨。
必须作为女性去承担对方是个男性的事实。
怎么想都觉得,用力到这种程度,已经是完全不喜欢才会导致的结果。
只是主人的管辖而已,跟养宠物没差。
猫咪的呼噜声还轻很多呢。
当我选择视对方为男性的时候,同时就如同给对方递上一把,只能用来切割我的刀。
命悬一线。
很多人没有这样的恐惧,就算有不好的恋爱经验,过去之后也能轻松地吐槽自己被狗咬。(是的我们都知道,狗狗是无罪的——)
我很害怕。
比起劝我掌控欲过高的朋友去看心理医生,我这样过于恐惧的人其实更应该去看一看。
通过询问沟通,试图了解为什么这么害怕。
这是难得我靠自己无法想明白的未解之谜。
跟我约会的人,眼中永远闪烁着那一束火花。
火花燃起的时刻,就是我决定放弃的瞬间。
03
无法共生
How to stay young?
任何单身的人在东亚社会,都无法不经历年龄的诅咒。
我被诅咒的方式就是常被认识的人错认岁数。
上次吃饭的时候,跟导师和朋友聊天,聊到L子的时候,我说:“诶,她(年龄)跟我差不多呢。”
导师:“你说什么呐?”
我:“我今年30了呀,她比我大一岁而已。”
导师:“……我以为你还很小呢。”
每次想到这种片段,就会想到沙发的送货师傅问:“家里有没有孩子?”
奇妙地因为化不化妆,而在年龄的时间线上跳跃。
说到孩子,就不由得想起结婚这件事。
我的十月围绕着朋友们的婚礼。
原本以为会很感动,结果到场的时候满脑子都是:不能出错,确保没有问题。
从头到尾在意的,就只有婚礼一定要顺利进行。
预想的那种感动、流泪、对于在某种程度上失去朋友的想象,完全没有出现过。
一度甚至在婚礼现场,看着朋友父母流泪时,想着:
“这也太父权了。痛苦的并不是女儿的离开,因为女儿根本并不是物理意义上的远离。痛苦的是一种丧失所有物的虚无感。”
这么想着并不是在批判朋友的父母,他们是普通的、在婚礼上感受喜悦与悲伤的长者。
是觉得婚姻这个制度在我们的文化里,完全是移交女性支配权的仪式。
这么一想,甚至没有办法情感上有任何悲伤的共鸣。
对女性丧权早就麻了,认识到本质后也无法对有限的幸福快乐产生感动。
我穿着草绿色丝绸光泽的伴娘服,在伴娘和伴郎这桌狂吃萝卜炖牛腩,填满饥饿的胃袋。
30岁的我,当了比自己小三岁朋友们的伴娘,还有一个今天刚坐飞机回多伦多。
原本还以为也会在她的答谢宴哭的。
或者说在整个仪式进行的途中,能对人生产生深刻的反思。毕竟她是一个喜欢思考的人,我们都相信人生体验是为了给生命挖掘深度。
结果什么也没有。
整场婚礼都提心吊胆地当场务,忙得跟狗一样。
这一场的伴娘服是香芋色的纱裙,临出门前搭配了低跟绑带黑色凉鞋,侧边的黑色皮革海芋不知道掉了没有。穿梭在各个工作人员之间,连一楼洗手间的洗手液,都是我找打扫阿姨从二楼匀的。
什么“大学的时候我们谈论爱,谈论克林姆特的吻。在富饶的金色碎片缠绕中,这一对男女的吻仿佛在风中飘渺地汇聚,又像是立于崖边顷刻间会倒塌。脆弱的、脆弱的爱。我想到我的朋友——”这种充满艺术理解的玩意,根本来不及在脑内浮现。
原来婚礼跟克林姆特的吻半毛钱关系都没有,我只想骂婚策。
怎会把应该要分给44位宾客的婚礼蛋糕只切了31份?
看完蛋糕走出来的瞬间,是个人都能看到我燃起仿佛实质的怒火。
傍晚的时候,师傅们架起梯子为鲜花拱门缠上灯,又开始想骂婚策。
不是说好15:30的时候拱门就做完了吗?
旁边摄像老师似乎发现我脸一瞬间板起,劝说道:“现在挂灯蛮好的,早上有自然光的时候拍鲜花,现在拍有灯缠绕的版本。”
“啊,那就好。” 光速地将想杀人的心转变为开心,我马上往拱门走去,盯师傅问他们多久能装好。正常专业人士们够靠谱,很信赖跟他们的合作,是唯一安心的地方。
两场婚礼之后,各自病了一个礼拜。
第二场病得尤为严重,现在都没有痊愈。
如果让现在的我回答,对婚礼有什么想象。
那么首先是不能接受我妈在婚礼上哭,再来是不能接受我妈在婚礼上算新郎家如何抠门。
我的母亲对婚嫁有那种东亚不现实的攀附之梦。
但却没有相应的行动力。
这是她的wishful thinking里非常搞笑的地方。
我理想的婚礼,里面没有父母出现。
安排一种游乐园式的动线。点心一定要是很好吃的法式甜点。跟每个朋友聊天,把话筒传到所有来宾手上。与我选择的结婚对象跳舞,让朋友们上台唱歌或者弹琴。拍很多的照片。
晚上吃完饭,在草坪上聊天,最后告别。
其实跟第二场的流程很像,当然还是想要有个宣誓的仪式。
不过我是不会结婚的。
比起认识的任何人、所有人,都更加趋近不可能。
从18岁开始自己一个住到现在,我是那种不会开花结果,也无法与任何生物共生的植物。
从今以后,会去更多场婚礼,可能未必继续当伴娘。
送上我对友人盼望她人生幸福的祝愿。
不知道人们是如何选择一起共生的。
无论是30岁、40岁、50岁、60岁,都无法预见我跟某人一起生活。
我会成为父亲那样奇怪而孤独的老人。
没有关系。
有一种与肉体不和谐的未成年心态。
这也没有关系。
如果世界上有湖水女神,我会把婚姻抛下去,等女神拿着金婚、银婚、和我的婚姻浮起时,转身逃跑。
“请不要追来!不要还给我!”
穿着香芋色的纱裙,或者绿色丝绸裙都好,用在每一场婚礼奔波的姿态向前奔跑。
踏上同一双黑色低跟系带海芋凉鞋,向前、向前、不要回头。
丢下,向前,不后悔。
时间是永恒流动的长河,不可能变得更年轻,就让我活在当下。
给朋友的婚礼祝福全部都成为朋友圈发图的配文。
也好,反而不俗气。
04
扩写想象
今天朋友忘了她跟她朋友的约饭。在赶回去的路上,到我们群里说:约饭取消了。过了一阵子再次update说:又约了。
我觉得很有趣,有种慌慌张张的感觉。非常松散,毫无组织性。
完全没有到达社会对于三十岁这个门槛想象的感觉。戳破了世俗之见的面具。
很喜欢那样的随便。完美地让普世价值从篮筐上弹开。
感冒还是没有好全,咳嗽着躺在床上,思考到底是选择工作、还是选择去学做甜点、还是选择做别的事。突然有两个想法接连浮出。
如果我是20岁,我还会这样犹豫吗?
为什单身的幸福就是一种类比下来的结果呢?我们对单身所能拥有的幸福,就像是父权主义下女性所能拥有的人生一样,仿佛是结婚/男性人生的阉割版。这是不对的。
第一个问题超好回答,如果我是20岁,去他的,疯了吗?我死也不要工作。
去学自己喜欢的兴趣,想吃很多不同风味的食物,想跟朋友毫无顾忌地出游。
回顾20岁时候,完全是个孩子。
无法享受自由,不知道自己是谁,仿佛懵懂初生的游魂一般。
没有办法,大概从26岁才开始,真正意义上、有意识地将自我拼凑成型。
20岁的我空有年轻,却毫无自由,被不知名的东亚价值观约束到寸步难行。
那不如重活一次20岁。
躺在床上咳得想死的时候,对自己说:反正30岁的我也没有30岁的自觉。
如果无论如何都要成为一个late bloomer,好歹,绽放一下。
不想再犹豫了,被人批判也无所谓,这是只活一次的人生。
如果我没决定好怎么过,那就让这个人生以没决定好的方式过。
如果我想要作为20岁那样地活着,那就让20岁的生活方式覆盖当下的生活。
最重要的是不要刻意创造痛苦。
今天也稍微地打扮了一下出门,穿上了新买的黄芥末色麂皮外套。
没有特别华丽,是那种普通的好看,再多看一眼就觉得平平无奇。
我很满意,20岁的人生才刚开始,不是吗?
睡大觉,好好休息。休息好之后,想做什么做什么。
第二个问题的答案,必须从另一件事开始描述:今天读到的女性主义书籍谈论着,“异性恋在任何意义上都不能成为一种‘偏好’,而是一件被强制、被引导、有组织、被宣传、被权力维持的事情。” 异性恋对爱情的想象是基于父权架构之下的,甚至不仅仅是爱情,还有很多女性如肋骨般的人生准则。
同理,单身的生活,不也是普世意义下,有伴侣的肋骨吗?
仿佛终究是要回到亚当的怀抱一般的“单身”时光。
我们不仅仅对异性恋的爱情缺乏父权框架之外的想象力,同样的对单身生活也缺乏有伴侣人生之外的想象力。
单身的幸福不应该是类比的结果。我们在属于自己的时代,应该扩写对单身的想象。
为了更好地阐述,想以艺术家生活类比单身生活。
虽然遵循比较保守价值观的人也会对艺术家生活有些许不满和偏见。(我猜会是一些基于对叛经离道的批判、社会经济层面的考量、以及传统道德的约束)
但是一般年轻人肯定比较会倾向于认为:艺术家的人生是更丰富多彩的。
不论是自我坚持、艺术的实践还是其他想象和沟通的能力,过着非传统的人生往往意味着更多冒险故事。
生活方式、穿衣品味、兴趣爱好、在这个世界上的创造与产出。
艺术家生活有着很多面吸引人的地方,仿佛转动后就会绽放各种晶状花纹的万花筒。
总有一面让人惊呼:“好有趣!”
我们看艺术家的时候,虽然也会想到这类人生背后的代价:穷死。但绝非是看单身生活那样注定带着悲观的滤镜。甚至大多数情况下,大家应该都会觉得:这是有价值的。
艺术家生活是“与众不同”,而不是“相比下来也没那么糟糕”。
我很少,或者武断的说,完全见不到大家能脱离与伴侣生活对比,纯粹地对单身这个形态表达赞美。
单身所能得到的赞美,往往都是幸存者式的。
“还好到这个年纪依旧单身。”
“没有孩子也没有过得不幸。”
“谈恋爱但不结婚,如今依旧很自得其乐。”
这些都是缺乏想象力的评价。并不是说幸存者式的角度值得谴责,而是应该有更好的视角去以主体的形式看待这个生活方式。
直到今天才开始具体地思考,非幸存者式、非父权框架下异性恋式的单身,会是什么样的?
我该如何想象它?
以一种非自我满足、非歌颂英雄主义的方式去真实地欣赏单身,将会是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课题。
今天开始觉醒的我,已经不能满足于将单身生活形容成:逃避伴侣生活的避难所。
应该对单身赋予更多超出目前理解的答案,用想象力滋养它生长为一种令人渴望的选择。
回归本质地扩写这种生活形态的特色。
我们对父权制度下的异性恋伴侣生活了解得足够多,什么一生两人三餐四季,诸如此类汇总了大家文学性或非文学性的想象。
虽然从头开始就像是一下子穿越回石器时代一样困难。
但文明是人所创造的。
个人的即政治的,至少我的单身生活,即将迎来新的方式与定义。
围绕着单身这个主题,核心是自由,而不是“终有一天会结束。”
今天的内容来自作者的每日书写作
在每日书,记录你的生活和情绪
12月每日书报名中,期待你的秋日书写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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